Isaac

Crave! Knew! Whirled！*

渴求！明知！旋转！

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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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动窗帘降下来的时候，他突然瞥见窗外的烟火。

在那些炫目却短暂的光的中央是中心枢纽。一眼望过去，只见到那白茫茫的巨大3D“Breed To Proceed *”的标语。

明亮炫目得倒不像现世，一会儿就会迷失在那霓虹中。

他转头，在黑暗中定位了床头夜光的时钟。

还有三分钟。

过完今天，过完今天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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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urquoi je vis, pourquoi je meurs, 

为何而生 为何而逝

Pourquoi je ris, pourquoi je pleure. *

为何而喜 为何而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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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
每天下午四点十七的时候，如果没有飞行艇或战舰，在走廊三分之二偏左的位置，透过防弹玻璃，可以在交错的天桥的缝隙里看见一点点真正的日光。

在那之前，亚瑟从来没有见过太阳。

或许他是见过的，不过想必是在很小的时候，在中枢还没有竣工之前。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。光是想想没有中枢的存在——不，他根本无法想象。

他仍在为自己被分配到MHR工作而高兴不已。即使他一直知晓自己有多优秀，也从未肖想过能有朝一日在中枢工作。甚至一个月后的今天，每天起来光是想到自己要去中枢了，就会忍不住咧开嘴。

还有比这更大的荣耀吗？

不过或许自己是值得这份荣耀的，毕竟上学的时候，从来没有人超越过自己——可能是有一个，但无关紧要了。

他的目光落在对面楼上的标语。

“‘Breed To Proceed’，”他轻念出声。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格外喜欢这句标语的声音，每次看见都会忍不住念出来。

至于其含义，自然也是没错的，倘若Omega拒绝繁衍，社会怎么能延续下去。总有人要去谈所谓人权，但是如果没有社会作为基础，何来所谓人权。更何况Omega就该遵守Omega的规则，拥有并且享受Omega的权利，而不是肖想Alpha的权利。当然，所有性种都有存在的必要，因为存在即为合理，这也就是Omega保护协会*存在的原因。

生来就在社会的庇护与福利中生存，生理发育完成之后为社会做出贡献也是应当的，更何况仍然有许多法律保护着Omega不受迫害......

 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
亚瑟抬头，从面前玻璃的倒影里瞧见了个人影。

有个人在他身边停住了脚步。

“我......”他噎了一下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我在等着看太阳？我无所事事所以在想Omega的人权？无论是哪个，都不免荒谬，因为无所事事和等待本身就是一件荒谬而不可接受的事。

“你怕什么？”那人却笑了，“没事就回家吧，别老想着工作，以后有的是机会待在中枢。”

“不，我——”亚瑟又停住了，他瞧见了男人胸口挂着的名牌。

部长。而且居然是OCA的部长。OCA可是五个巨头之一，那部长至少得有A级。一个部长，而且还是OCA的部长，在下班时间在这种D级员工出入的区域做什么。

男人见他视线逗留，又见他神色变化，心下自是有了猜测，却也不言语。

亚瑟的移动终端突然响了起来，打破了这片刻的冷凝。

“四点十七，四点十七。”

亚瑟慌忙抬头，果然瞧见了一抹光。

是那颗恒星太阳，是热核反应，是氢原子变成氦原子，是光线穿过大气层......

 “多美啊，就好像火在燃烧，”身后的人说道。

“美？”亚瑟蹙眉。他可以勉强理解火、燃烧和太阳的相似之处。火是红的，是热的；太阳的光可以是红的——虽然这颗恒星还没有远到造成光谱红移——，也确实带着热能。至于燃烧，热核反应和燃烧确实有一定共性。

但是美？什么是美？他认识这个单词，以前机构常放的几首歌里确实出现过这个词，然而平日里他从未听过任何人说过这个词——除了唱那几首歌。

那人却没有回答他。

两个人就静静地站在玻璃走廊里，看着那束光照在一旁的中枢的C楼上，照在B-13天桥上，照在巨大的恒温器上，照在阿芙罗狄忒雕像的一角上，照在一架私人飞行器上。

没有多久后那光淡去，部长才重新开口：“所以说你也是在等太阳下山。”

“下山？”

“就是看不见了。”

“你是说因为地球自转西半球......”

“我学过基础天文，”部长打断了他，“你是新来的？”

亚瑟点头：“一个月。”

“是这一届的新人啊，”他点头，伸手把亚瑟胸前晃荡着的名牌翻了过来，“亚瑟·柯克兰，好名字，和那个传说里的王一个名字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叫阿尔弗雷德，和那位大帝一个名字。”

“我不明......”

“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着？为什么会想看太阳？”没听他讲完阿尔弗雷德就又打断了他。

亚瑟困惑地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。我之前经过碰巧看到，就好像忘不掉了。我——我说不清楚。”

他有些窘迫地看向面前人，却见他不喜不怒，甚至比之前更为放松了些。

“祝你好运，”阿尔弗雷德拍了拍亚瑟的肩膀，似乎是笑了一下，便轻轻推了他一把，说，“走吧。”

亚瑟便顺着迷茫地朝前走了几步。

视线落在面前白得反光的地面上，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在走廊里回响。

“嘿，”他突然回头，“你知道，我——呃，我是说——”

“我明天还在这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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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 标题是致敬，本身没什么道理，看官念出来应该就能猜出来是致敬哪一部作品。也想致敬Ray Bradbury和Geroge Orwell的，但不可能一次性都写进去，看看后面能不能混在文章里。  

* Breed to Proceed: 繁/殖以前行

* 取自 SOS d'un terrien en détresse （一个忧伤者的求救），原曲来自法国摇滚音乐剧星幻Starmania。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首歌。放一个班老师唱的版本给你们听，没有字幕挺可惜的，歌词相当棒。最喜欢的人唱最喜欢的歌：av4334088。没能去Gala看现场可能是一辈子的遗憾。

*Omega保护协会（Omega Conservation Association）：简称OCA。其职责是确保了Omega的社会权利（包括投票权、法庭作证权等）和人身安全保障。OCA还掌故抑制剂。由于不倡导避/孕，OCA只给23岁以下或经过申请由于工作而长期两地分居（该情况极其少见）的Omega发放抑制剂。OCA最大的创举在于推广了Omega检测，可根据Omega的基因、体质、健康状况计算其发/情/期及最佳受/孕期。倘若发/情/期提前，OCA会从协会数据库中寻找经过考核测试的Alpha对该O进行临时标记，以降低意外发生的概率。